【云吞】3•假如英魂全员回归
ooc归我,人物归淮大
7 K 字数警告
接上回:严峫、江停、解行、吴雩在别墅内的庭院参观闲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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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客厅一边的推拉玻璃门连接着一个小院,小院又通过一条回廊与其余庭院连通。
严峫众人通过这条回廊,绕到了小院里面。
就在四人准备进客厅时,听到步重华的声音:
“他叫吴雩,现在是我的对象,……不过我很爱他,他也很爱我。”
吴雩顿住了脚步。
虽然严峫已经告知“步重华的亲身父母回来了”的消息,也告诉吴雩:“自己姨妈是个很开朗的人,姨父也很好说话,别有太大负担。”
但吴雩在这方面向来是不自信:
——还以为只是见见熟人,出门前没太注意打扮,我现在会不会看着很邋遢?
——叔叔阿姨会支持我和步重华吗?
——万一不能接受我,害得步重华和他父母闹不开心了咋办?
——这第一次见家长没带什么礼物,身上除了这婚戒也没啥值钱的。
——算了,我能送得起的礼物,估计还没他们家一块地砖值钱。
——那要不……我回缅 甸抓几个毒 贩来孝敬两老人家?
这一路东想西想,转眼便来到小院。
听到步重华在谈论吴雩。众人不约而同地侧身躲进了小院的一处角落。
于是,听到了步妈关于举行婚礼的说法;
听到了步重华关于婚礼的考量;
听到步父向步重华问起:“我听你姨妈说,她亲眼看见你……”
【墙外音:姨妈亲眼看见的内容为吞海番外篇雩被 拷 在床头】
吴雩脚下一滑:!
“咚!” 旁边的竹灯笼被这么一撞,碰到了墙发出声响。
“谁在那!”
“姨妈,姨父,是我们——”
严峫一边回话,一边搂着江停最先走了出来。随后江停牵着解行,解行又挽着吴雩……四个人拉扯着站成一排。
02
江停短暂地向长辈们介绍完解行便去厨房帮忙。吴雩被步重华喊来和父母打招呼。
“伯父好,伯母好,我叫吴雩。” 吴雩站在客厅茶几前,一副刚来南城分局时的乖巧样:木纳温顺不多话。
曾微打量着这个孩子:虽然和现在的江停比起来,吴雩的身子还算硬朗。但和当年的画师宋局相比,那吴雩那身板就显得单薄了。
她不敢想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、满脸写着乖巧孩子,是怎么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整天和毒贩周旋。
身为母亲的她天生对孩子抱有爱戴。想到吴雩过去的种种,深吸一口气,感觉自己胸腔里的肉被绞得难受。
她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走到吴雩身前,抬起右手想去理理这个孩子额前的碎发,可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样,手就机械地停在了半空。
——“我尽力了。”步母耳脑海中闪过一句呢喃,那天在园陵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:红着眼睛强忍内心悲哀与无奈的少年,与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的孩子逐渐重合……
“多年不见,缘悭一面……” 步母忍着内心复杂情绪的翻涌开口,扯出一个温柔地笑容。
听到这句话,吴雩瞳孔放大,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荒诞起来,有点不可置信地对上步妈的眼睛。
“傻孩子——”
步母又上前一步,压抑着的情绪带着些辛辣、滚烫的感受,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咽喉,让她说话都变调。但表面上没有太多地表现出来,只是抱住了吴雩 ,把吴雩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,把语气里的温柔和笑意调得更浓:
“那天你来墓碑前说的话,我们都听着……”
【墓碑前的话见吞海第70章:小鱼和葱花在父母墓碑前吵了一架后,小鱼又偷偷跑回来和葱花父母道歉。】
吴雩被步母抱着,像是路边被一位面善的陌生人抚摸的猫,每一根毛发此时都散发着讨好的乖巧。
过去常年缺乏安全感的环境让这只猫带着与生俱来的戒备与不自信,但在这位女士怀里却不自觉地放下了早已习得的天性。和那次曾翠翠披散着头发追过来一样,这是吴雩在亲生母亲离开后,再一次体会到所谓的母爱。
步母接着温柔地说:
“你摘的花很好看,我们很喜欢。”
“你已经跑得很快了,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来得太慢。”
“谢谢你,还有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你说重华他是最完美,但你才是阿姨见过最最完美的人。”
“ 所以,小雩,你永远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。” 说完这句话,步母一只手在吴雩背上拍了拍,放开了紧抱着的人。
过去避讳不及的旧事被翻出来,在这千帆历尽后却发现: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。
吴雩漆黑的双眼沾染上湿气,神情在一阵自责与恍惚之后,也终于泛上释然的轻松与喜悦。
——羌笛无须怨杨柳,春风已度玉门关。
“知道了,伯母。”
“我曾经面对很多选择……”吴雩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,余韵有些岁月流逝后的苦尽甘来,随及睁开眼看着步母,坚定道:
“但那晚放弃逃跑,来到考察站,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这时,一只手搭在吴雩肩上,弯腰低头凑近吴雩耳边说:“小雩,如果步重华敢对你不好,你就来陵园告诉伯父。”
“对对,我和孩子他爸晚上就去站他床头!” 步母想起什么似的,也跟着小声“告密”。
刚刚场面还挺煽情的。怎么顿时变得,像极了亲戚背着人家小孩父母偷偷给小朋友塞红包……
步•小朋友父母•重华 刚好在厨房冲好一杯热牛奶端出来,就看见母亲把吴雩挡在身后,朝自己做了一个鬼脸。
步重华:……
吴雩:不是,您二老站床头,但我和步重华睡的同一张床……
03
“没事的,停停,鱼刺身不用切这么薄,都咱们一家人吃……哎哎哎!!小心手啊!!”
厨房内,曾翠翠眼珠子都快贴到刀锋上去了。
江停:“伯母……您挡着光了。”
严峫在一边守着汤锅,步重华忙着摆盘。
“啧啧啧,这盘子还没我送你的那个好看,是吧阿花。”严峫说得有点惋惜。
步重华想起上次吴雩憋笑翻出的一堆用大红色写着“喜喜”,还画着牡丹杜鹃的瓷盘,眼角抽了抽:
“喜欢的话,我可以寄你家去给江教授用用。”
“那可是你哥亲自给你选的嫁妆,就连你嫂子也说很合适……”
“你再说一次嫁妆试试?!!”
…………
解行亲自做了些云滇小吃给吴雩,步重华父母磕着瓜子,听解行说起在大学的一些趣事。
步重华被他表哥糊了一脸面粉,来客厅抽湿纸巾擦脸,瞧见吴雩又在嚼着零食,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自家父母瞪了回去……
“少吃点,不然一会正餐该吃不下了。”步重华无奈道。
…………
……总之,两兄弟一阵鸡飞狗跳后,众人终于围着桌子坐定下来。
考虑到吴雩不吃牲畜肉,江停不吃苦瓜,不吃茄子,不吃胡萝卜。
于是餐桌上的荤菜都是虾鱼肉,素菜也格外讲究。
葱油东星斑,刺身东星斑、蒜蓉粉丝虾、黄金虾球……耗油香菇青菜、浇汁西兰花、酒酿蒸南瓜……
归来的几人可以吃东西,也能尝到菜品的味。就是下肚后怎么都吃不撑,当然也不会感到饿。
曾翠翠让人送来了前几天花1300W RMB拍下的一瓶古井贡老酒,笑着说是:“一点小酒,不尽诚意,买来给大家尝尝鲜。”
从自家领导那得知这个酒的身价后,吴雩差点被这个“尝鲜”闪瞎。
江停吃饭细嚼慢咽的,严峫怕到时候好吃的都被抢完,菜一端上来就挑了几样媳妇爱吃的,往江停碗里夹了一些。
解行含泪吞下一块虾仁:有两个好兄弟嫁入豪门就是爽。
长月当空,为窗外的景色镀上一层柔美,远山沉浸在乳白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,不远处的城市也接连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与霓虹。
屋内九人围着圆桌举杯庆祝。
看似为时已晚的久别重逢,其实都是恰逢其时。
04
饭后,吴雩、解行和江停一起到了别墅外的人工湖边散步消食。
“当时好像也是这种天气,” 解行在湖边慢慢蹲下,自顾自地说着:
“我以为我终于找到机会把江停正式介绍给你认识。”
“都过去那么久了,还说呢。” 吴雩讪笑着,直接一屁 股坐在了草地上。
吴雩显然不愿再去想那点破事,至少,不愿意把现在的时光浪费在这种事上。所以这笑着回答的语气,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。
“当时回去也没错,不然你能藏着阿归多久,藏到大学毕业?藏一辈子?” 江停背靠着大树,如实说道。
就是实话向来不怎么好听,于是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:“辛苦了。”
“这年头,谁不苦啊。就连严队都得吃三十年单身的苦呐——” 解行摸起身边一块石头,对着湖面打起了水漂:
“我在罂 粟园看园子时,就一直在想江停毕业后会去哪?他这么厉害的人,估计不是干刑侦就是去缉毒。” 解行絮絮叨叨地说。
“我甚至梦见,我和阿归在卧底期间,和身为缉毒警江停打了个照面。梦里江停你一眼就认出我了……”
“那谢谢你在卧底期间,还想得起我这个独守空铺的大学同学。”
“如果不是黑桃K那傻子,你估计现在还在办公室里搞缉毒吧。” 解行回头,看见江停背靠着树,手里捧着保温杯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
“在大学教书挺好,教书也挺适合你的……没那么危险嘛。”
解行安慰的话说在嘴边,心里却还是觉得警服才更配他。
江停现在倒是没那么在意了,的却有点遗憾,但建宁的案件大到刑侦缉毒、小到民事纠纷,只要需要帮助的,自己几乎都会帮忙……
——从前的叱咤风云的江队,如今看来貌似只是换了一种形式,变得更加叱咤风云了。
有的警服,需要穿在身上;
而有的警服,一直长在心里。
05
吴雩吃着刚刚从外衣内侧口袋里又摸出的一包辣条,快乐地撕开包装,一边听两人摆着龙门阵,一边警惕步重华会不会突然来找人。
突然,吴雩用仅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低声说:“有人。” “而且还很多。” “大概十几个。”
以三人的实力倒不用怕,只是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大晚上来城郊,还在严家别墅附近。
这群人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已经越来越近了,江停听到出一些熟悉的音色。
夜晚的山风略过水面,吹过初春的树梢和草地,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,仿佛无数欢声笑语踏着回忆迤逦而来,又穿过广袤的山川呼啸而去。
江停站直了身子,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,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告诉了解行和吴雩两人:“他们是我曾经在恭州的队友……”
那行人已经走近了,看着握着保温杯、不再像过去那般容光焕发的江队,心头一紧,都争着上前想牵住、抱一抱他们的队长,但又觉得太唐突了会不会失了礼节,于是又在江停面前刹住了脚……
还差点把江停撞倒。
场面有点滑稽,江停被逗得宠溺般地轻笑一声。
当年江停在恭州工作时,大多情况下都冷着一张脸,就算笑,也是那种特别官方、客气的微笑。何曾见过这般温柔的江队,一时间都看呆了。
“江队,我们……”
“……反正就是,想回来看看您……”
“不用解释,我明白。”
江停轻轻地摇了摇头,双手紧紧握着保温杯,仿佛要借这股力,压抑住内心某种痛苦到极点的情绪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一行人被这声对不起打得猝不及防。也可能因为近乡情怯,刚才明明打了一路的腹稿,当看到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自责内疚、因身体不好甚至显得玉软花柔的江队,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了。
众人中有人鼓足了勇气,出列站到江队面前两步的位置,用昔日汇报工作的语气坚定而铿锵地说到:
“报告江队!我们从来没有后悔过成为您的队员!更从未责怪过您!如果再给我们一次机会,我们依然会听从您的指令,义无反顾地冲进塑料厂!!”
“对啊,江队,您已经给我们报仇了。”
“江队,我母亲说您还去看望了她老人家。您看,我母亲不是也没责怪您嘛……这本来就不是您的错。”
“是啊是啊,假如我是江队你,面对那种大毒 枭,我手下队员估计都已经死了十万八千遍了。”
“你这小子,有脸和人家江队比?”
周围响起队友们七嘴八舌的声音,江停的脸上的神情还是始终充满着自责与错愕,不知过了多久,才脱力般重重吁了口气。
“这声对不起必须要说的,也感谢你们一直这么信任我。”
晚风微微,一夕千念,微澜潮生。众人相互对视一眼,眼底涌上的笑意更浓了,就在这时,有人郑重地喊了一声:“敬礼!”
众人笑着看向自家队长,右手五指并拢,取捷径迅速抬起,中指微接太阳穴……
江停看着这一幕,仿佛回到了那段恭州的日子,他们小队正在在郊区执行一个日常的任务——他分配好任务后,众人行礼告别,然后奔赴各自的战场。
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,江停看得双眼通红,胸腔有些不受控制地起伏,手颤抖着快拿不稳保温杯……
此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,直接接过他手里的杯子,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江停错愕地抬头——严峫!
“江队辛苦了,那咱们一起向江队致个敬。” 严峫看着江停的眼睛,目光炙热坦诚,左手拿着江停的保温杯,右手跟着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。
严峫真的能给江停安全感,只要有严峫在,感觉天塌了都不是事——因为严峫就是他的天。
江停起伏的呼吸顿时冷静下来,但眼眶还红着,而这红着的眼眶并不影响眼底涌起的温柔。
江停侧过身子,笑着面向自己的队友,立正站定并回敬了一个教科书式的标准军礼。然后用他沉稳的嗓音发出口令:“礼毕。”
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,众人围上去抱住了自己队长,一群人哭的哭、笑的笑……
“咳咳,抱够了就散了哈,你们江队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,不能再外面和别人搂搂抱抱!” 严峫算着江停已经被抱了好一会了,便清了清嗓子,一边说着,一边挤进去把江停拉倒自己身边。
“严峫!”江停压低声音警告。
“江队有家室了?那嫂子……”
“这位就是我的……爱人,刚才忘了给你们介绍。”江停无奈地开口解释。
“哦……哦?!!”
严峫看了看呆住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便凑到江停耳边,小声地问:“我是你的什么。”
江停当然知道他想听什么,但也不会惯着他,于是眼神躲开严峫的视线望向别处。
“我是你的什么,嗯?”
严峫的嘴快贴在江停的耳朵上了,声音也被压得低哑,说话间搂在江停腰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捏……
“!”江停触电般地打掉他的手并果断撤出一个安全距离。严峫却不放弃,一直盯着江停的眼睛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江停再一次在严峫的这种眼神中败下阵来,把这条大尾巴狗拉倒自己身边,又抬头把唇放在他耳边,低沉的磁音天生带着魅惑:
“老公。”
06
看着江停和队友们的互动。
吴雩嚼着袋里最后一根辣条,感慨万分。
解行一条手臂搭在吴雩肩上,百感交集。
正是因为感触太多,这对兄弟都没注意到远处另一对兄弟正在走来……
直到看到严峫凑到江停身边,吴雩心底的警铃声才拉响,条件反射地四下藏匿辣条包装袋。
但销毁证据的机会已经没了。
一只熟悉的手从背后伸来,连包装袋和着最后半截辣条一并抽走。
吴雩转身想夺回,看到步重华风雨欲来的表情,顿时收了声,又想了想说:“解行吃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07
深夜,众人在解行、曾微和步同光“不会趁你们睡觉就消失”的承诺中,安稳陷入了梦乡。
第二天早上,一家人醒来后发现解行他们还在,松了口气:看来昨天发生的,真的不是梦。
一天的时间,彼此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。曾翠翠害怕会像小说里写的一样被清除记忆,捏着自己的手绢哭个不停。
曾微表示这倒不会的,只是如果向外人谈论起他们回来过的任何事情,那么谈论说出去的话会在被听见前转变为另一个意思。就算写在纸上也一样会被看成另一个句子。
意思就是,他们回来的事,只有他们知道——这样也挺好,本来也没打算到处宣扬。
向西运转的太阳在空中露出了一角,阳光喷涌而出,光束明晰……随着风起,阳光也尽数破开云层,试图挤进大地上每一个阴沉、黑暗的角落。
时间到了,解行三人看见远处偷偷摸摸的阴 差,便朝江停等人挥了挥手:“走了啊。”
“江停!平时注意好好休息啊!!争取把身子养回来!”解行突然回头大声喊道。
“还有你!阿归!!别老玩高空蹦极!小心玩脱了,把身体磨得跟现在的江停一样!”
已经到了远处的拐角,听不清声音了,解行侧过半边身子扬起手臂再一次挥了挥,布同光搂着曾微也跟着微笑地回头,抬起胳膊招了招手……便再转身,朝着拐角一边夕阳洒来的方向,一同扎了进去。
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的曾翠翠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,一把挣脱自己丈夫的怀抱,朝那个拐角飞奔……
——当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,只看到阳光从转角深巷的的尽头传来,金光蔓延。
“你相信死后的世界吗?”吴雩抬头一笑,看着步重华问了一句。
“相信。你呢?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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